嵐嵐自語。

這不是我的錯。

(五)莫言聯婚

喜帖快弄好了,明天就可以分發舞團的小朋友了。看著它,我竟有種雞皮疙瘩的感覺。她們看到我要結婚,應該會嚇一跳吧!她們都是我最喜愛的小朋友,可惜自己總是太笨,不懂如何表達。
不知道小孫還是否被那個噁心男纏住呢?每次看到他們一起,我都會故意板著臉,好讓小孫可以逃脫。
先不管了,待會要跟言天志去挑婚紗,我還得快點坐地下鐵到太子了。

「莫桃,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?」言天志就是那麼不饒人。
「我剛剛跟美螢聊天,錯失了一班地下鐵。」我認真的說。
「你現在還可以大搖大擺地在人前跟她好,」言天志沒好氣的說,「我們結婚後,你就要多加注意了。」
「你還不是一樣!」我反駁,「可給我小心一點!」
言天志看似不近人情,卻從不會勉強我。婚禮的事情他都是一手包辦,我只要乖乖地當他的新娘子就可以了。
不過慶幸的是他的父母對我沒有多加挑剔。不然要找一個理想的人,其實真的很難。
「還有房子......」言天志看著我,「其他的都預備好了。」
「兩間房子。不要忘了美螢要住我們隔壁的。」我提醒他。
「知道了。」他笑著回答。

「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找這個男的啊?」一進入更衣室,就聽到芙麓的聲音。
「其實我也不太清楚。」之後聽到是小孫的回話,「可能是兩個星期之後吧。」
「有趣的故事耶!」聽得出芙麓的興奮,「我們可以用來寫小說了。」
「別開玩笑,好不好?」小孫還是一慣的溫柔,跟芙麓不同。
但是,忽然空氣冷下來。芙麓就是這麼的一個小孩子,別人的一句都那麼在意。
「你不要常常板起大人的模樣好不好?」芙麓語氣變了。「你都看不起我!」
「小孫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」芙麓繼續說,「你在很早以前就認識阿月,是不是?」
小孫沒有回答。就這樣過了好幾分鐘。
「你跟阿月到底以前是什麼關係?」芙麓不再冷靜,「你怎麼不說話!」
小孫沉默無聲,看來是我出現的時候了。
「你們兩個在幹嗎!更衣也太久了吧!」面對她們,我就是這麼嚴肅。
「對不起。」小孫看了我一眼,又低下頭說。
「我今天不舒服,不練習了!」唉!孩子氣的芙麓。
「今天你可以不練,但我的婚禮你們都要早點到,知道嗎!」我還是會一點人情世故的。
「什麼!你結婚了,真的假的?」芙麓的表情回復可愛了。
「恭喜你!」小孫笑逐顏開。
這次的聲東擊西成功了。「下個月的一號,要穿得漂亮一點,知道嗎!」我難得地在她們面前露笑靨。
「隊長你都來陰的,真爛!」我終於找到比言天志不饒人的女生了。
可是她說完這句,我們都笑了。
「你們交往了幾年?」小孫接在我們的笑聲後說,「我們都好像沒有聽說過喔!」
「就如芙麓說,我們愛來陰的哩!你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?」我也開始開起玩笑來了。
「等一下......下個月一號,不就是這個星期五嗎?你也太晚給我們喜帖了啦!」芙麓抱怨了。「小孫,我們明天就要趕快去挑幾件好看的衣服!」
「好的。」小孫和藹的笑。
「好了,喜帖收了。小孫要去練習了!」我認真的說。
「我也要練習!」芙麓嘟起嘴,「我......要減肥!星......星期五會比較好看!」
我跟小孫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笑了。

「時間到了。我要去隔壁了。」言天志每天跟我的告別語。
「別忘了叫美螢來。」我冷淡的回答,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星期了。
我看著天花板,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只要父母們都不知道我們的生活,我們就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了。

看著時鐘,言天志過去隔壁也快一個小時了。怎麼美螢還沒有來?
「砰砰!」誰敲門那麼用力呢?
我打開門,只見言天志臉紅紅的,腳步也不能站穩。顯然他喝了酒。
「你還好吧?你喝酒了啊?」我走上前,一邊扶起他火燙的身體,一邊把門關好。
「混蛋!他搞什麼小白臉啊?」言天志破口大罵。
「怎麼了?美螢呢?我等了她好久啊!」我還是在意這點。
「她......她還不是一個淫婦!古卓楚還不是也被這個臭女人帶壞?」他開始語無倫次了。
「你在說什麼啊?」我完全弄不清楚狀況。
「......你!」他身體突然轉移,雙手用力的放在我肩膀,並把我推倒在地。
「你......想幹嗎?」我開始掙扎,但畢竟我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。
他粗暴的把我按在地上,並用他的嘴巴封住我的嘴。
我的腦袋空白了。只知道地板的溫度實在太低了。

「呀......」言天志按著頭,終於醒過來了。「我......痛!昨天到底是怎麼搞的!」才看到自己身體是赤裸裸的。
「我......你......」言天志才知道自己昨夜做的『好事』。「該不會......」
「......我要離婚。」我一面煮煎蛋,一面忍受昨夜他帶給我的痛楚。「我們的條約沒有允許你碰我!」
「昨夜……真對不起。」言天志快速地穿起衣服,走過來。「因為古卓楚他跟別人鬼混……所以……」
「這樣你就可以亂來嗎?」我憤怒了。「請認真告訴我,你的性取向。」
「我……」言天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雖然他昨晚可算是神智不清,但我感覺到他的興奮。
「我承認昨夜對你有生理反應,」他看著我,「可是你也……」
我沒有讓他的話說完,就狠狠地給他一句:「你是強姦我的!」
「沒有!我確定你也有生理反應!」他看來也生氣了,拉起我的手,說:「你不相信,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!」
我甩開他的手,說:「我不會去!我現在要去上舞蹈課!」拿起剛煮好的早餐,飛快地離開這裡。

「莫桃,你怎麼了?今天支體很僵硬呢,是身體不舒服嗎?」老師一眼就看出我身體的狀況。
「我今天有點不舒服,請允許我在旁邊休息一下。」我累了。美螢的手提電話沒有人接聽,她到底在哪裡?
我坐在舞蹈室的一個角落。慢慢閉上眼,昨夜的情景竟不停浮現。我立即張開眼睛,小孫漂亮的臉出現了。她手上拿著一條白色的毛巾。
「這是熱毛巾。」她溫柔的說,「你先把它放在你的敏感位置,這樣會舒服的一點的。」
「聽說第一次會很痛的。」她輕聲的說,「可是,都過一星期了……你的身體應該不太好喔,要多注意一下!」
「因為他強姦我。」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說。
「……什麼?我……聽不太懂。」小孫一臉疑惑,「他愛玩『特別的』嗎?」
「他強姦我!」我再說出這幾個字。
「莫桃,你……還好吧?」小孫擔心的問,「你的丈夫對你不好?丈夫跟妻子怎麼……」
「他不是我的丈夫!」我腦海都是昨夜的情形。「我不愛他!」
「我……」小孫接不下去了。「你……為什麼跟不愛的人結婚?」
我說不出一個字,只緊緊的看著小孫。
「……因為父母想我跟男人結婚。但我沒有辦法……」但看到小孫困惑的樣子,我按捺不住了。「我是同性戀者。」
我不好意思的看了小孫一眼,她還是淺淺一笑。
「請繼續。」小孫說。
「我跟言天志是在同性戀酒吧認識的。與其說是認識他,其實我是先認識他的男朋友古卓楚。」我開始說起彼此約定的經過。「我們後來便成為了好朋友-----我,我的女朋友文美螢,言天志跟他的男朋友古卓楚。」
「我們因為感情還不錯,便想到了一個好的點子。彼此交換自己的伴侶,成為了兩對男女的婚姻。我們故意找兩間房子,方便彼此的來往。每天晚上十點,就是我們的交接時間。美螢會回到我的房子,言天志回古卓楚的房子。」
「這樣既可以隱瞞父母,又可以過二人世界,本來應該是很美好的……如果沒有意外。」我閉上眼,手拿著毛巾,「我們太大意了。言天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性向……昨天就把我強姦了……他根本不是同性戀!」
小孫還是安靜地聽。
「我明天就會上律師事務所跟他簽離婚書!」我都感覺到自己有點激動。
小孫看著我,給我一個安慰的笑,說:「我想……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其實是位雙性戀者。你先不用太激動,你們昨天發生了什麼事,可以告訴我嗎?」
「他昨夜喝了酒,然後……好像是古卓楚背叛了他吧。」我說。「他把我推倒在地,然後……」
「所以你現在很痛?」小孫皺著眉,「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?」
「她當然要去檢查!」突如其來的聲音。我們抬頭,是言天志。
「我不去!」我別個臉,不敢正視他。「你只是想檢查我下體昨夜是否有被強制進入的跡象……」我話還未說完,他的雙手就已經把我抱起。
「你痛成這個樣子,檢查會比較好。」言天志原來也有溫柔的一面。「……真糟,我想我可能真是用強來的吧!你調理好身體,再告我好了。」
我看著他,笑了一下。

因為我是一個有過去的女人。
我的痛楚,是在二十歲那年夏開始。